
晋文公重耳刚刚继位没多久,就迎来了自己第一次展现实力的机会,那便是周王室的动荡。在当时,周天子是周襄王,而据说周襄王的胞弟王子带与嫂子有不正当的关系。当这段丑闻被揭露后,王子带怒不可遏,竟联合周边的蛮族势力,将周襄王赶出了京城。这一事件史称“子带之乱”。虽然历史上对这个事件的描述存在争议,但不可否认的是,周王室的内讧是事实,因而秦国和晋国两大强国都准备伸出援手,协助周襄王平定叛乱。
最初,秦国是第一个做出响应的,但晋国凭借与周王室的地理接近优势迅速行动,抢先一步,并派人通知秦穆公:“周天子的事由我们晋国来处理,秦国无需再费心了。”这种做法让秦国非常不满,但秦穆公的反应颇为淡定,他告诉手下:“重耳刚继位,威望尚浅,这次的功劳让给他也无妨。”我认为,这纯粹是秦穆公的自我安慰,毕竟晋国与秦国相邻,任何中原的大事,晋国总能比秦国先一步采取行动。这也许就是秦国为何始终想要击败晋国的原因之一,晋国如影随形,始终是秦国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。
话说回来,晋文公重耳在接受周襄王的求助后,显然不会无条件地奉献晋国的军力和资源。他首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。据史书记载,周襄王主动承诺了三项条件:第一,赋予重耳作为诸侯国领袖的权力;第二,允许重耳拥有攻伐不臣的权利;第三,向晋国“赏赐”两块土地。这里的“赏赐”显然有些讽刺,毕竟周襄王为了保命,若无晋国帮助,自己的境遇只会更加堪忧。事实上,如果当时晋国袖手旁观,秦国再加上周边蛮族的骚扰,周襄王的危机会更加深重。
展开剩余76%从周襄王的角度来看,若没有外援,自己也只能沦为丧家之犬,然而如果能借此机会恢复政权,不仅能保持王位,还能对晋国有所“回报”。这与夷吾当时的处境相似:虽然不得不割让河西之地给秦国,但至少能获得重新登基的机会,而抓住这一机会,最终或许能大获全胜。因此,周襄王才会主动提出这三项许诺,而且很可能是受到重耳暗示的影响。
得到周襄王的承诺后,重耳立刻行动起来。对于强大的晋国而言,王子带与少数蛮族的联合根本不算什么,几乎不费吹灰之力,王子带便被斩杀,蛮族势力也迅速退却,“子带之乱”很快被平息。
叛乱平定后,重耳立即要求周襄王履行诺言。至于周襄王的心情,我们不得而知,但我推测,周襄王对前两项条件应该没有太大异议,关键就在第三项要求上。自周平王东迁以来,周王室一直处于衰退之中,到了周襄王这一代,王室的家底已经所剩无几。若是名义上的“赏赐”并不会让周襄王有太大负担,但若真要割地,恐怕会感到非常痛心。因此,当重耳要求割地时,周襄王的回应很有可能是含蓄的:他告诉重耳,虽然可以把土地给你,但当地的百姓并不完全接受晋国的统治,你自己得小心些。此话的潜台词,显然是希望重耳主动放弃这片土地,因为当地人还是心向周王室的,晋国即便得到这些土地,也未必能有效统治。
重耳显然听懂了周襄王的意思,他告别了周襄王,前往那些承诺割让的土地——即河内与阳樊(今天的河南地区)。果然,到了这些地方,百姓纷纷表示不愿加入晋国。晋国的官员们非常愤怒,认为这是周襄王在背后使了障碍,于是建议重耳出兵惩罚这片地区。然而,重耳却非常冷静,他回应道:“如果这些地方的百姓不愿归附晋国,那说明我们运气不好,未能承受周天子的恩惠,怎么能因此去找麻烦呢?”随后,重耳明确表示,若三天内百姓未开城门,晋军便撤离,不再强占这座城。
这一表态很快传开,城中百姓对此产生了怀疑,便在第二天晚上悄悄来到晋军营地,希望与重耳会面。他们反复强调,虽然有部分人心存疑虑,但大多数人愿意归附晋国,只是需要更多时间来平息内部的反对声音。面对这个请求,重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:“我给的期限已经是三天,人无信不立。”三天过后,重耳果断下令撤军。看到重耳如此坚定的态度,城中的百姓最终信守诺言,打开城门迎接晋军入城。
我认为这个故事相当可信,因为对于当时的晋国来说,河内和阳樊的战略意义并不突出。重耳那时已经61岁,刚刚继位,迫切需要建立威信,推动晋国的霸业。因此,周襄王的前两项承诺并没有太大问题,至于第三项割地,若能实现当然更好,不能实现也无关紧要。
获得周襄王的承认后,重耳开始迈向称霸之路。此时,齐桓公已去世,天下没有明确的霸主。而在南方,强大的楚国和楚成王已经积威多年。虽然楚成王没有得到周天子的正式承认,但从齐桓公去世到晋文公登上霸主之位这段时间,楚成王实际上已经是中原霸主,几乎所有中原诸侯国都以楚成王为首。
正因为楚成王不在周天子的认同范围内,并且楚国并非中原诸侯国的一部分,所以当晋文公崛起时,宋国立即表示愿意效忠晋国,不再听命于楚国。这一举动让楚成王十分愤怒,于是决定联手攻打宋国,主要目的是要震慑其他中原诸侯,并给晋国一点“颜色”看看。晋楚两国之间将会爆发怎样精彩的对抗呢?这便是下回分解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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